佳文赏析 | 樊杰先生《40年来中国经济地理格局变化及新时代区域协调发展》读后感

改革开放以来，由于效率优先的非均衡发展战略实践，中国打破了曾经普遍落后的“低水平均衡”状态，实现了经济高速增长，人均GDP由1978年的156美元增加到2017年的9480美元。与此同时，“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在区域空间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区域发展不协调的矛盾日益突出。党的十九大报告将“实施区域协调发展战略”作为贯彻新发展理念、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六大战略任务之一。2017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进一步将“实施区域协调发展战略”作为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八项重点工作之一。这表明，区域协调发展进入到一个新时代。在此背景下，开展区域协调发展研究显得尤为重要而紧迫。
与以往研究不同，发表于《经济地理》2019年第1期的论文“40年来中国经济地理格局变化及新时代区域协调发展”（作者：樊杰，王亚飞）从经济地理学的学科视角出发，基于对过去40年中国经济地理格局、城市与区域发展格局、国土空间开发保护格局变化特征的科学认知，以及对未来发展理念和趋势的深度把握，建立起预判中国经济地理格局演变前景的分析框架，探讨新时代区域协调发展的前置条件和重要方面。这一分析框架的构建，体现了经济地理学科综合性在区域协调发展研究中的独特优势，彰显了经济地理学者丰富的科学实践对区域协调发展研究的特殊价值。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各地区自然资源禀赋差别之大在世界上是少有的，统筹区域发展从来都是一个重大问题”。1996年，区域协调发展的概念在“九五”计划中就被正式提出。经过20多年的演进，区域协调发展的内涵不断丰富，逐步拓展成为一个具有多重目标的综合性范畴。它不仅关注区域经济差距的缩小，还强调以人的全面发展为核心以及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区域协调发展不再是单一学科命题，而是需要经济学、管理学、社会学、生态学、环境科学等多学科交叉研究的综合性科学问题。经济地理学作为学科体系中一门特殊交叉学科，在综合认知和揭示区域协调发展格局形成和演变的客观规律方面具有其他学科无法比拟的独特优势。因此，中国经济地理学在国土空间开发和区域发展理论研究与规划实践中，发挥了其他学科不可替代的关键作用。

作为中国经济地理学界的杰出学者，樊杰研究员理论功底深厚，在地域功能理论和国土空间规划“双评价”理论研究领域取得了诸多创新性学术成果。在实践方面，他承担过全国主体功能区规划、多省市空间规划和城市群发展规划等重要课题，对40年来中国经济地理格局变化有较为深切的体察和全面系统的认知。总之，深厚的理论积累和丰富的实践经历为论文核心观点的形成提供了充足的养分。
空间效率和空间平衡一直是影响区域空间格局的两难选择。有经济学家提出“在集聚中走向平衡”的观点，认为只有通过推动经济活动向沿海地区和城市集聚，并通过劳动力流动和土地跨地区的再配置使内地和农村充分分享经济发展的成果，才可能从根本上实现城乡和区域间平衡发展的目标。客观地讲，这种观点有其合理性，但并不全面。经济地理学家通常会特别强调集聚的前提条件，即在推动人口和经济活动向沿海地区和城市集聚的过程中，绝不能忽视城市和区域的自然空间承载力。对此，樊杰研究员指出：按照人口与经济的空间分布相均衡态势，人口将进一步向中国沿海地区集聚，我国三大城市群地区依然成为我国人口主要集聚的目的地。
同时，他认为城市和区域发展与承载力相均衡应成为底线、基本标准，营造高品质的资源环境系统成为美丽颜值的核心任务，是新时代中国国土空间总体格局变化的三大基本趋势之一。实际上，论文中的这些观点与习近平总书记最近提出的区域协调发展的辩证法是高度契合的。这也进一步表明，中国经济地理学者作为区域发展政策的主要咨询力量，对新时代区域协调发展决策产生了一定影响。

作为一名具有地理学教育背景的区域经济学博士，我本人一直关注城市与区域发展问题，且正在主持1项关于环境规制对区域协调发展影响的课题。读完樊杰研究员的这篇论文，我惊讶地发现，曾经采用数理模型推导得出的结论与论文中的一些观点不谋而合。这在验证数理模型推导过程正确性的同时，也提醒我逻辑思维和理论直觉的重要性。好的社科研究应该是以理服人，而不是炫技唬人。青年学者在追求技术方法创新的同时，要不忘筑牢理论根基，努力实现有思想的学术和有学术的思想的有机结合。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当前，我国区域发展形势是好的，同时出现了一些值得关注的新情况新问题”。这对长期致力于区域发展综合研究的中国经济地理学而言，无疑提供了难得的发展机遇。广大经济地理学者只有积极应对响应，进一步凝练区域协调发展中的关键科学问题，采用综合集成的研究范式，扎实开展理论创新和实践，才能在解决问题中继续保持学科发展的旺盛势头。总而言之，新时代的政府决策需求和学科发展需要迫切要求中国经济地理学开展区域协调发展相关理论创新，为解决区域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提供科学依据。
一孔之见，敬请学界同仁批评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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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排版：魏雪馨

责任编辑：李亮   

审核：王冠 王波涛 梁龙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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